岑照身着一件暗青色的禅衣, 额前仍然系着松纹素带, 清瘦的骨骼透过单薄的衣料,清晰可见。他捏着镣铐的铁链,以免行走时磕碰出声。脚腕上的镣铐是赵谦带他过来的时候新上的,尚不至于磨损皮肉, 只在镣铐周围露出些淡淡的红印。
看得出来, 赵谦虽没刻意让他受太大的苦, 但连日的禁锢也搓磨了他。
“坐。”
张铎放下匕首。指了指对面一方莞席。
赵谦体谅岑照看不见,上前扶着他的肩膀道:“来,我扶先生一把。”
岑照含笑推开他的手道:“不必劳烦将军,我站着与中书监说话便是。”
赵谦无法, 只得退了几步步,对张铎道:“我出去守着。”
说完抬剑撩帐,两三步跨了出去。
帐中二人一坐一立, 对峙般地沉默着。
良久,岑照终于忍不住喉咙里的嗽意, 摁着喉咙连嗽了几声,镣铐伶仃作响,他甚觉失仪, 脱开一只手稳住铁链,勉力将嗽意压回。
“岑照失礼。”
张铎看着向他的手腕,兀道:
“你是一个在囹圄之中,也能守着风度气节的人。为什么教出了那样一个身边人。”
那个身边人指的是谁,岑照与张铎尚有默契。因此他也没有多此一问,径直应道:
“那是个姑娘家,教得多了,她反而不能自在地活着。”
说着仰头笑了笑:续道“张大人,喜欢我家里那个丫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