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打算赦了他的性命?”
“言多必失,赵谦。”
赵谦跪直身道:“陛下怪罪,臣还是说一句实话,在镛关的时候,臣曾想过违旨放他走,那个时候,臣觉得陛下过河拆桥,实在有违仁道。可如今见陛下赦他,臣又担忧。”
张多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担忧什么。”
“臣在廷尉狱见过他几次,此人言语之中滴水不露,不显一丝深意,只认回洛阳是为了席银,然而他越是这般姿态,臣越觉得他心思不纯。”
张铎沉默地听完赵谦的话,平声应道:“朕知道。”
赵谦紧接道:“陛下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赦他。”
他问到了症结处。
张铎回头扫了一眼席银常立的那个角落。
这原本是一件斩草除根的朝政大事,留下岑照这个人,无异于给自己留下无穷的后患,正如赵谦所言,张铎早就做好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准备,原本不需要过多的思虑,将岑照彻底交给廷尉。然而,令他犹疑不定,甚至最后被迫要赦免它的原因,却是一桩令他自己漏怯的心事——他怕伤绝一个奴婢的心。
“还是顾及……殿下吗?”
张铎索性将这句话默认了。
显然赵谦也只是看出了他喜欢席银,却不敢去猜,他能为那个奴婢让到哪一步。
好在,前面还有一个张平宣,给他赦免岑照的那道旨意添了一比注解,否则,他将困于在李继等人面前自处。
“欸。”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