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不置可否,抬头对席银道:“把图收了。”
席银应声,同宋怀玉一道卷图,顾海定与邓为明白此时是辞出的时候了,双双拱手告退,待要走到门口,忽听张铎道:“邓为明,你留下,朕今日要复许博那道奏疏,你来秉笔。”
邓为明只得在堂门前立住,应声侍立。
“坐。”
“是,谢陛下。”
席银知道,这一坐就是要久议的意思,便取了炉水,替邓为明布茶。
邓为明到也惯了这个常在东后堂伺候的奴婢。看着如今的举止行仪,想起她初入太极殿的模样,深觉其行仪举止,比之从前,是进退有度得多了。
张铎看着奏疏面,人却在灯影下理袖沉吟。
席银端茶与他,他也没有接。
席银只得将茶放到他手边,直起身,独自走到漆窗前朝外看去。
殿外的廊柱下,赵谦垂首跪着,人影被即将落尽的夕阳拉得老长。
他没有披鱼鳞甲,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袍子,脱了冠带,有些落寞。
席银回头看了一眼见张铎,见他暂时没吩咐,便朝宋怀玉使了一个眼色,绕到屏风后去,重新倒了一盏茶,小心端着从殿侧门悄悄绕了出去。
殿外的昏光已被天际吸了大半。
赵谦嗅到了席银身上的沉香气,不由吸了吸了鼻子。抬头见席银亭亭走来,勉强打起了个笑容。
席银将茶盏递到赵谦手中。
“你辰时就来了,跪到现在,喝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