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梅辛林的药是胡氏等人拖着她的背,掐着她的嘴灌的,梅辛林压根没把她当成一个柔弱的姑娘,下的药又狠又辣,伤及肠胃,以至于有的时候,连米浆都灌不进去。
此时金衫关一战的鲜血,还没从张铎眼底散去,照理说他对于这些肉身上的疼痛尚是麻木的,但不知为何,就是看不下去席银受苦
“想不想吃什么。”
席银摇了摇头,“吃不下。”
她说着,咳了几声,难受地蜷缩起了身子。
“你不要管我麻。”
“那谁管你。”
“我自己呀。生死自负,我也可以的。”
这是他从前教她的话——生死自负。
意味着不卑怯以求生,不懦弱以应死。这也是所谓“皮开肉绽,心安理得”的另一个注解。如今她孱弱地躺在榻上,对着张铎说出来,竟令张铎也看见了一片来自于肉身疮痍的影子。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竟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席银的额头。
席银却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试图撑着身子坐起来,张铎忙拖住她的背道:“你要做什么。”
席银的手胡乱地摸索,惶然道:“我的大铃铛……”
张铎一把捏住她的手,托着她的背让她重新躺下来。
“不用找,平宣取走了。”
席银一怔,眼眶顿时红了。
“对不起……我还是把你给我东西弄丢了。”
她将才还有底气去说生死自负,此时却连睁眼看他也不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