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深玄顿住脚步,有些疑惑,问:“……几等?”
伍正年:“呃……”
伍正年看起来有些心虚。
谢深玄倒吸了口气,虽然心中早有预感,可伍正年说出口时,他却还是有些难抑心中几近不可思议一般的震惊,道:“这果然都是你们太学最差的学生吧?”
伍正年:“……”
伍正年抬起头,对着谢深玄露出了万般讨好的笑。
谢深玄很熟悉这表情。
他刚刚不就是这么对着诸野笑的吗?
谢深玄又深吸了口气,竭力铭记自己绝不会再骂人的誓言,对着伍正年挤出一些微笑,道:“除了这汪退之外,另外两名先生,都是什么人?”
伍正年笑了笑,说:“是区区不才鄙人我呀。”
谢深玄:“……”
谢深玄今日就没停下的眼皮,跳得好像更厉害了。
伍正年可是国子监祭酒,这么一个最末等的学斋,怎么会需要伍正年来给他们上课。
不对,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谢深玄警惕询问:“另外一名呢?”
伍正年:“那当然是才冠京华高才绝学多才多艺的谢兄您啦!”
谢深玄:“……”
呵,果然没有好事。
一个学斋三位先生,至少有两个是被迫加入凑数的,剩下那位汪退之……很难形容,但谢深玄觉得他应该是位人才。
“谢大人,诸大人,您二位来了,我们可就放心了。”伍正年拍拍自己的胸口,“汪先生不喜欢挑战,他还是更喜欢稳扎稳打。”
谢深玄听明白了。
不喜欢挑战?
那是分明是受不了这片太学内的文化荒漠。
更喜欢稳扎稳打?
谁不喜欢去带甲等小斋内省心省事的乖学生啊!
“可惜皇命难违啊,所以汪先生也不得不对自己进行一些小小的挑战。”伍正年又叹了口气,“如今谢大人来了,汪先生终于可以重回他稳定的生活了。”
谢深玄:“……”
伍正年这般说话的艺术,谢深玄真的很佩服。
这说来说去,不就是在告诉他,那个排到天干最后的癸等学斋,实在是太差了,以至于太学内的先生们都不愿意来此执教,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皇帝下令硬逼了一个过来,就这一个,还成天想跑,死也不愿意在这学斋内多留。
伍正年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谢深玄,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二位大人。”他弯起眉眼,那副笑出花来的模样,看着便不像有什么好事情发生,“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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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深玄深吸了一口气。
伍正年身后,是一间书斋。
这间书斋之内,并无诵读课文的声响,也全无先生讲课时的声音,只有稀稀拉拉的琴音,自那书斋之内传来,弹琴之人显然无聊至极,他的心思,显然也并不放在这琴音之上。
伍正年呵呵笑道:“汪先生的琴弹得很好,他一定是在教学生们弹琴。”
谢深玄:“……”
“这癸等小斋的学生啊,虽然读书大多不行,可其他方面,还是很不错的。”伍正年对谢深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面道,“有几个学生的琴,弹得真的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