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主治医师杨宇告诉谢铎,一般来说,脑震荡会出现逆行性遗忘,即患者会失去受伤前和受伤过程中所发生事情的记忆,不会对以前的远期记忆造成影响。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在撒谎?” 谢铎问,但杨宇也不敢百分百肯定。
于是谢铎带着手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病房,他故意要让沈安途看清自己的处境,不要玩这些没必要的小把戏,可当他真看见人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又开始心软。
沈安途其实伤得不重,除了一些擦伤,最严重的就是头部遭到撞击造成的脑震荡,但由此导致的心悸恶心非常不好受,谢铎来之前他刚吐过一次。
“还记得我吗?” 谢铎坐在他病床前的椅子上,仔细打量沈安途。
桃花眼,高鼻梁,薄嘴唇,一副很得女人喜欢的漂亮长相,而他确实也是个浪荡子,虽然有未婚妻,谢铎却从未看见他带相同的女人参加宴会。
沈安途在业界很出名,有着和长相非常不相符的狠辣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都肯做,传言他靠女人上位,排挤兄弟逼死亲爹,一举成为沈氏集团的新任掌门。
但现在,这么个厉害人物正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像枚贵重的瓷花瓶。谢铎在考虑究竟是轻拿轻放,还是趁势捏碎。
沈安途茫然地侧头看他,很轻地摇了摇头。
“真不记得了?” 谢铎看不出他的破绽。
沈安途为什么要假装失忆?这其实没有必要,虽然沈家和谢家因为生意上的缘故经常有摩擦,但他们两人私下并没有大仇,谢铎不会拿他怎么样,顶多是卖他个人情,逼他放弃几单生意。
谢铎想不通,但也不愿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某个压在心底酝酿了十多年的邪念突然冒头,他在沈安途再一次摇头后说:“我叫谢铎,是你男朋友。”
病房里鸦雀无声,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这偌大的 病房里,除开谢铎和沈安途,加上医生总共六人,都是谢铎的心腹手下,所有人都听出来谢铎在羞辱沈安途。
游戏花丛、视女人为玩物的沈三少现如今被谢铎说成了他的 “女朋友”,如果沈安途没有失忆,现在恐怕得从床上跳起来和谢铎拼个你死我活。
而事实上,沈安途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睁着一双仿佛无法聚焦的眼睛盯了谢铎几秒,然后轻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