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接下来度过了恍惚的一小时。
他在谢铎的书房坐了二十多分钟,然后被带出大门,上了一辆车,车里都是陌生的面孔,其中一个人拿走了他的手机,把他曾经用过的旧手机和所有电子设备全部还给了他,同时奉上一份新的协议。
季远根本没有心思读清楚每一个字,只听那人说他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了,只需要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保密,帮他还清债务算是对他这段时间的报酬,只要在这份合同上签字,他就和谢铎、沈安途再没有任何关系。
季远毫不犹豫地翻到协议的最后一页签字画押。
再然后,他就被半路扔下车。
零点的钟声刚过,新年如期而至,路上到处都是洋溢着笑脸的人群,只有他像是一袋被处理掉的垃圾。
季远在路边茫然地站了几分钟,直到一辆出租车驶过,他才回过神招手将它拦住。
跨年夜有点堵,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季远才回到家。
回到了熟悉的安全区,季远终于能大口喘气,他直接在玄关坐了大半天,然后冲到卧室,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和一台不到一百块的老人机。
季远拿出旧手机,抽掉 si 卡后塞进了衣柜里,再抖着手将卡安进老人机,照着餐巾纸上用酱汁写出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最后按下拨打键。
电话成功打通的 “嘟” 声在耳边传来,季远静静地等待对方接听,脑袋却控制不住地回忆起谢文轩邀请他们去程最粉丝见面会的那天中午。
在陶然居的包厢里,沈安途碰倒了奶茶,弄脏了手机和谢文轩的裤子,谢文轩只好去厕所清理,同时带走了沈安途的手机,于是包厢里只剩下沉安途和季远。
“怪无聊的,季远你手机呢?拿出来放两首歌呗。” 沈安途说。
“想听什么?” 季远掏出了手机,这个新手机是谢铎给的,他的旧手机被谢铎以保密协议暂时收走,季远虽然不情愿,但毕竟要靠他还债,而至于这个新手机里有什么,季远大概能猜到一点。
沈安途回:“来点重金属摇滚的吧,越上头越好。”
季远不疑有他,放了一首经典的夜店摇滚 dj:“这首可以吗?”
“可以。” 沈安途说完就拿走了他的手机,调高音量,扔在了包厢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