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百终盯着宫九的后背,继续跟着他走路,一时摸不清到底那个总是露出不怀好意微笑的宫九是真的,还是这个高傲残忍的宫九是真的。他竟好像真的有两副面孔。
又是一个凉亭。
凉亭在瀑布下,里面坐着许多人在赌钱。用最简单的方式赌钱,石头桌角上堆着一叠一叠的银票,皱皱巴巴,好像比咸菜还不如。
最靠水的地方,坐的是一个女人,她有一双猫一样的眼睛,野性动人的脸和劲瘦的腰肢,如同当时在客栈里的豹姬,给人一种山野里惊心动魄的美丽。
她输得又快又多,可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只从桌角抽张银票拍上去,输多少就拿多少,那一大摞银票里,最少的竟也是五千两的。
宫九终于停下,走进凉亭。
大家纷纷问好,又接着赌起来。
沈百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并不是不在乎宫九,而是努力装出不在乎他的样子,这几个人里,至少有一半已流出了冷汗,另一半的手已轻微颤抖。
只有一个人是真的不在乎宫九。
就是这个女人。
“沙曼。”
沙曼冷冷道,“你回来了。”
宫九嗯了一声,从怀里又掏出一叠银票,放在她的赌资上,慢慢道,“不够就再来找我要。”
沙曼看了宫九一眼,没说话。
宫九却好像根本感受不到这样的待遇,继续道,“你这几天不用来找我了。”
听到这句话,沙曼才终于露出除了冰冷以外的神色,吃惊地抬头看了宫九一眼。
她看到宫九的时候,也看到了宫九身后的沈百终,更看到了沈百终别在腰间的鞭子,脸上的疑惑和吃惊立刻褪去,转而变成了然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