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颠颠地跟在先生身后,一叠声殷勤地问道:“先生还没用早膳吧?肚子饿不饿?我给你下面吃好不好?”
“先生不饿,让我先换件外衣。”沈青琢踏进卧房,立刻脱下大氅。
他这一身染透了血腥气,自己闻着总觉得好似仍在诏狱中。
萧慎接过氅衣,目光跟着他打转,“先生,案子审得怎么样了?”
“刺客招了,供出来兵部侍郎,兵部侍郎畏罪自尽。”沈青琢三两句交代道。
“兵部侍郎?”萧慎微一挑眉,“他也是太子党?”
“一个马前卒罢了。”沈青琢冷笑一声,“真正要钓的大鱼还藏在水底,可惜你父皇不许我继续查下去。”
萧慎不解:“为何?”
沈青琢:“你父皇心知肚明,此事追查下去,必然会查到太子头上。但他显然还不想动太子。”
“为何?”萧慎脱口而出,随即又自己想明白了,“我懂了,他要拿太子对抗太后。”
“说得不错。”沈青琢赞许地颔首,“帝王之术,最重要的是平衡之术。其实这段时间各派明里暗里的小动作,你父皇都看在眼里,但一方面,目前你二哥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另一方面,太后心里打着什么算盘,皇上心里门儿清。”
萧慎眨了眨眼睫:“那……此事便揭过了?”
“怎么可能?”沈青琢嗤笑一声,“兵部侍郎株连三族,你可知诛的是哪三族?”
萧慎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拔出萝卜还带着泥呢,这件事对太子党来说,不仅是敲山震虎,更是个不小的打击。”沈青琢耐心地给小徒弟分析,“再者说,自古帝王多疑,此番你父皇与你太子哥哥生了嫌隙,往后只需一小簇火苗,便能轻而易举地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