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孙儿,这事儿怪孙儿啊!”潘东升忽然抬手扇自己的脸,下手之狠,没扇几下一侧脸就又红又肿,“怪孙儿没能拦住干爹,叫那奸人害了干爹……老祖宗,老祖宗您杀了孙儿吧!”
潘东升眼泪鼻涕挂在红肿的脸上,膝行向前,一把抱住了苏公公的大腿,“只是老祖宗您一定要替干爹报仇啊!”
苏公公脸色阴沉,一脚将他踢开,怒声骂道:“咱家已折了一个干儿子,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还敢寻死觅活!”
潘东升一愣,抹了一把眼泪,哽声回道:“老祖宗教训的是……”
苏公公回到椅子上,语气阴沉地问道:“那贱婢人呢?”
潘东升回道:“回老祖宗的话,屋子里只有干爹的尸首,那宫女怕是逃走了。”
“哼!”苏公公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婢女,从何处借来的胆子杀人纵火,竟还能逃脱?”
“老祖宗的意思是……”潘东升迟疑道,“此事有诈?”
“东宫向来瞧不上司礼监,但这么多年,倒也井水不犯河水。”苏公公眯了眯眼睛,“如今皇后被废,这太子殿下,是越来越坐不住了。”
“这……”潘东升一脸茫然,“可宫中谁人不知老祖宗得皇上宠信,不都上赶着巴结,东宫为何要得罪老祖宗?”
“你说得不错。”苏公公眼神越来越冷,“太子不会无缘无故对潘崇下手,定是东厂掌握了东宫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潘东升跪在地上,犹犹豫豫地问道,“那干爹这仇,还能报吗?”
即便他们知道纵火之人是东宫的婢女,可潘崇手段下作抢人在先,又无直接证据证明是东宫指使,太子转头便能撇得干干净净。
苏公公冷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你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能为谁报仇?”
闻言,潘东升直起腰身,又磕了个响头,“老祖宗,如今孙儿只能仰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