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死牢。
沈青琢立于阴暗恶臭的牢房中,垂眸望着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前礼部尚书廉钟。
当时他奉旨彻查科考舞弊一案,礼部几乎被革职了大半数官员,同时还牵扯到了吏部以及翰林院众多大臣。他以为查到这种程度,应当已彻底揪出了暗处的龌龊,却没想到,还是漏了关键一环——东宫。
但好在“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1]”,廉钟定罪后被关押于诏狱死牢,此刻人还活着,等待秋后问斩。
沈青琢命人将廉钟叫醒,随后又摒退了身侧的锦衣卫。
“沈……大人……”廉钟无力地躺靠在墙上,断断续续地问道,“时辰……到了吗?”
沈青琢淡淡回道:“尚未到上路的时辰,廉大人,我还有话问你。”
“咳咳……”廉钟艰难地咳嗽着,“该、该说的……罪臣已尽数……”
“不,廉大人还有话没说清楚。”沈青琢打断他,直截了当地问道,“科考舞弊一案,是否与东宫太子有关?”
话音刚落,廉钟面部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立即闭上眼睛,回道:“罪臣不知、大人所言何事……”
“廉大人倒是忠心耿耿,宁死也不肯出卖太子殿下。”沈青琢漫不经心地以指尖抚弄绣春刀,“让我来想想,东宫到底许了廉大人什么好处呢?”
廉钟依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难道……”沈大人猜测道,“难道是东宫协助廉大人的家人成为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