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某愿意相信,可皇上会相信你毫不知情吗?”沈青琢放缓了嗓音,“裴少傅,沈某斗胆,给你指一条明路。”

裴言蹊倏然睁开双眸,“沈大人……这是何意?”

“此案是板上钉钉,绝无翻盘的可能,东宫僚属无论知不知情,受牵连是必然的。”沈青琢坦荡地与他对视,“但北镇抚司查案必定还会有所遗漏,裴少傅大可以,将功抵罪。”

裴言蹊神情微震,“你要我……”

沈青琢拱手道:“沈某言尽于此,今日出了太和殿,秉公执法,绝不徇私。裴少傅,你自己斟酌。”

说罢,他不再给裴少傅挽留的机会,拂袖转身,步伐从容地离开了大殿。

光熹二十六年夏,前礼部尚书廉钟狱中供认,科考舞弊乃当朝太子授意。经北镇抚司查处,东宫又涉嫌结党营私、党同伐异,光熹帝一时盛怒,将东宫一众僚属尽数打入诏狱。

数日后,此案牵连的若干官员坐罪入狱,锦衣卫将东宫翻了个底朝天,又翻出了一件明黄衮绣龙袍,立即呈给风圣上。

数罪加身,辩无可辩,光熹帝终于下诏,废黜太子萧逸宸,终身囚于禁宫。

至此,东宫太子殿下永无翻身之日。

与此同时,由于废太子一案牵连之广,沈大人为了处理相关案件,彻夜不眠审查犯人,力求不冤枉一人,也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

熬至第六日,沈青琢终于熬不住了,在北镇抚司办公时竟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