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稳地分析道:“我调查过反叛军的两个头目,大当家的叫王束,土匪出身,也算子承父业。二当家的叫管栩文,其父早年是肃州下辖青县的县丞,因不肯与肃州一众贪官同流合污,被迫害至死。此后,管栩文辗转流离,投奔了青龙山土匪头子王束,成了反叛军的智囊军师。”

李鑫武接话道:“下官与反军交战过程中,明显感觉敌方用兵战术非同寻常土匪莽夫, 莫非——”

“你猜得不错, 反军背后的高人就是这位管军师。”沈青琢走至悬挂的地图前, “但这一次,我们要激怒王束, 让他不管不顾地追着我们打, 再趁机反抄了他们的老巢。”

李鑫武沉声回道:“我军也试过强攻,但天门山上山之路设了诸多陷阱, 又有天河做天然屏障, 即便调虎离山, 也未必能顺利攻上山去。”

“一条河罢了, 就算踏着将士尸身也能淌过去。”萧慎冷冷开口道, “找到反军防守最薄弱的突破口, 派善水者携粗绳游到对岸, 连夜搭桥过河。”

萧慎是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将领,说一不二,大军立即兵分两路,设下埋伏。

由李鑫武率领两万兵马,坐于阵前辱骂王束祖宗十八代,用词不堪入耳,连带着反军三代也都问候了一遍。那王束性格急躁,占山为王已久,自比土皇帝,果然大怒,不听劝告地率领大部队出战。

李总兵佯装不敌,连连向南撤退,王束乘胜追击,殊不知另一批精锐步兵已悄然偷袭上山,直指反军老窝。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天门山寨子里剩下的反军数量不多,面对萧慎指挥的突袭精兵,几乎被杀得毫无反抗之力。

自绥西大战后,萧慎已很久没有拿起刀来杀敌,正肆意杀得眼红,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清雅温柔的嗓音。

“反军也是由百姓组成的,切记不可滥杀无辜。擒了管军师,让先生来与他谈判。”

年轻帝王眸中鲜血染就的猩红渐渐褪去,举起滴滴答答的长刀,冷声喝道:“弃械投降者,可免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