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年轻体壮的圣上不同,自打去年秋后重伤,曾令戎蛮闻风丧胆的镇北王便轰然倒下了,再也不能上马杀敌。

沈青琢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轻轻推开房门,踏了进去。

夕阳西下,屋内一片昏沉,他走至床榻前,望向陷入昏睡的父亲。

他不记得父亲过去的样子,但想来战功赫赫的镇北王,一定很是威风凛凛。

但此刻躺在床榻上的人,面颊凹陷,行销立骨,一看即是行将就木。

不知过了多久,沈庚自昏睡中醒来,混浊黯淡的眼神落在床边人脸上,骤然激动起来,“阿、阿琢咳咳咳……”

他已经虚弱到连咳嗽都是破漏的气声,试图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摸一摸幺子的脸。

沈青琢沉默地跪在床头,“父亲,是我。”

“是咳咳……”凹陷下去的眼中涌起泪花,颤抖的手落在他手背上,“回家,阿琢回家了……”

沈青琢闭上了眼眸,反手盖住父亲的手。

大哥说父亲一直吊着一口气,就是想再见你一面,但却始终不肯开口言明。

大哥还说,小琢你别怪父亲,他没得选。如果当年他不狠心将稚子送入盛京,先帝一日不安下心,幽北便一日不得安宁。

“父亲安心养病,这场仗,我们打赢了。”沈青琢轻声开口道,“来犯者已被驱逐出幽北大境,戎蛮至少十年内,不敢再踏入幽北半步。”

一生纵横沙场的镇北王老泪纵横,“赢了好、好啊……”

几日后,前线再度传来消息,沈大将军率领骑兵击杀了几千戎蛮,并活捉了西戎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