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步虚入阵疗伤需要一段时日,他说过红蓼无趣了可以去寻他,但她不想再耽误他疗伤,哪怕一个人的时候确实想他,也忍着没去打扰。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别的乐子,沐雪沉要继任道祖的消息传出去,所有的宫务都压在了他身上。
他之前常常帮云步虚处理宫务,还算有经验,原本不至于手忙脚乱,可如今道圣宫掌控的不再只是神仙人三界,而是整个天下,雪片似的玉简送入他的寝殿,他简直忙得人仰马翻。
红蓼就和啸天一起,以原形蹲在角落里偷看沐雪沉一个头两个大的样子。
“要我说还是大王有先见之明。”啸天一边拿狗牙嗑瓜子一边说,“您当初拒绝做妖王小的还觉得很可惜,现在看来,做什么妖王,摆烂最爽了。”
他拿狗爪子扒拉一把瓜子:“大王,我这次用对摆烂这个词了吗?”
红蓼惊叹地点点头,注视着他行云流水地嗑瓜子,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啸天看看自己身边一地的瓜子皮,矜持地咳了一声:“无他,唯牙熟尔。”
“……”红蓼有些羡慕,她也想嗑,学着啸天的样子拿狐狸牙尝试,好不习惯,不由呸了一声吐出来,负气道,“算了,没意思,走了。”
她甩着九条尾巴离开,啸天急忙跟上,俩人走了不久,方才看起来还忙得分·身乏术的沐雪沉忽然起身走到他们藏身的角落,叹息这帮两人收拾了瓜子皮。
红蓼以为啸天会收拾,所以走前头,毕竟都是这货嗑的。
而啸天压根没这意识,所以只能由沐雪沉来了。
想到定在自己身上看热闹的眼神,沐雪沉按按额角,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身后传来禀报声,他回过头听到弟子说:“真君,魔女羽落仍在道圣宫附近停留,可要再将她驱逐得更远一些?”
还在附近?其实在附近也没什么,师尊只说不准进入道圣宫,倒没说其他,只是……
谨慎起见,沐雪沉淡淡道:“可以,但勿要起冲突。”
弟子领命离开,沐雪沉透过窗户望向外面,一眼就寻到了自以为很隐蔽的小狐狸和小黑狗。
九条狐狸尾巴甩啊甩,让他想到迎风摇曳的花花草草,繁忙凌乱的心也静谧了下来。
这样的画面,若是日日都可以看到就好了。
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等师尊疗伤结束,他们就会离开这里。
很大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沐雪沉闭了闭眼回到桌案前,提笔处理宫务的时候,不自觉在玉简上画了什么。
他心头一慌,赶忙将这卷玉简藏入乾坤戒。
是九条狐狸尾巴。
代表了谁傻子都能想得到。
其实为了避嫌,他该立刻销毁这卷玉简,左右上面也没写什么重要的事,毁了也无妨。
可他舍不得。
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真的小狐狸了,留一点点印记聊胜于无。
只是这对师尊来说非常冒犯。
沐雪沉沉默半晌,到底还是将玉简一鼓作气地拿出来毁了。
看着桌上的碎片灰烬,沐雪沉眉头紧锁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
离开了沐雪沉那里,红蓼与啸天漫无目的地乱转,她心里没去处,就跟在啸天后面,不知不觉就到了漱玉仙子住的地方。
红蓼默默地望向啸天,啸天扭捏地把脸藏在毛绒绒的爪子里。
“大王”
这一声呼唤当真风骚至极。
“你别夹子,好好说话。”雪白的狐狸跳开了几步。
还不待啸天说什么,前方殿内就走出一位雪衣飘渺的仙子,正是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