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只能见着个头顶,面容藏在他肩窝,看不清。
睁眼像是用尽了力气,几息之间。那眸子霞光溢散,又卷下了眼帘。
云不知何时飘荡在月下,屋里的月光浅淡。没人知道枕边的人是否清醒。
坠兔收光。
晨雾披着轻纱而至,将茅草屋归拢于云山之境。雾气缭绕茅屋,落下透亮的露珠。
露珠越积越多,终是忍不住,滴答坠落屋檐。
叶忍冬藏在暖呼呼的被子里探出手去。温热的手腕划过凉意,激起一手的鸡皮疙瘩。
他瞬间醒来。
不期然的,裹了一夜的味道进入鼻腔。
淡淡的,凉凉的,像冬日河边的冰霜,又像山间里悠长的木香。
他手掌捏捏环抱的东西。紧实,硬邦邦的。
床上有木头?
叶忍冬睁开双眼。目光聚集,视线下是雪白的中衣与麦色的皮肤。呆愣着抬眼又是是陌生的耳朵,墨雾般的长发。
他瞳孔紧缩,倏地松开手。全身急急地后退,直到抵住了柴垛,发出即将倒塌的脆响。
被子被撑开,中间灌入冷风。
叶忍冬脸色惨白,啪的一下,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抱膝将头埋在臂弯,静默良久。他咬白了唇。
他不是荡夫……只是不小心……
叶忍冬默不作声地下床,将被窝掖严实。
路过院子,昨晚的火已经灭了,但底下还有些许火星。
叶忍冬怏怏地笼着袖子,嚼着柳枝去河边盥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