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鲜血淋淋,那所藏着的银票跟地契、路引,渐渐被血肉濡湿。
鹅毛大雪呼呼的飘来,不消片刻将痕迹掩盖。
没有谁能够看得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有镇上流传着,那偷人的带着儿子从周家人手中逃过一命。
周家大度……
但周家再怎么样,也与上华村没什么关系。
今日的上华村,虽是白雪皑皑,但没多少人窝在家里。
村中央的晒谷场的大棚子里,热闹非凡。
七个小孩被大人揪着耳朵,给秦家赔罪。都是手脚痒痒烧了人家草垛的。
因着叶忍冬是当时在场,被里长请来私下认认人。
所以,早上叶忍冬被灌了碗药后,就被程郎玉抱着过来了。
而家里没人,那两小孩捂成球,被送到了祖屋跟元宵他们玩儿。
可等叶忍冬二人到了之后,却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
里正气得脸色铁青。
只见一穿着精细棉衣的婶子,头上挂满绢花簪子,脸抹了厚厚一层脂粉。此刻正大力推攘着个小孩。
叶忍冬看她面生,疑惑地看着程郎玉。
程郎玉凑近他耳朵道:“挨着李二叔家后头,高三马,高老三家的。”
叶忍冬回过头,挠挠程郎玉的手表示知道了。
棚子最里边,秦家五个兄弟搀扶着自家老娘坐着。
五人从高到低,围绕着中间那个头发斑白、牙齿全没的老太太。
五个汉子直勾勾的盯着来赔罪的七个小孩。
几个顽劣惯了的皮猴子,被秦家五兄弟吓得哇哇大哭。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张嘴吼着错了错。
各带娃的人也是面带羞赧,将有的赔偿上递上去。
之所以召集大伙见证,是因秦家草垛烧了,他们老娘当眼珠子的柴火没了,哭得差点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