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郎玉深吸口气,用着比战场上还强的定力,与外边的两小孩汇合。
“走。”程郎玉面绷紧。
程韶程宝儿喜笑颜开,振臂一呼:“走咯!”
从山脚到镇上,叶忍冬被程郎玉抱上牛车,那手就没离开过自己。
叶忍冬腰被勾着,安安稳稳,无聊地抓着男人的手玩。
手心相贴,粗粝的大手背面还是那般修长。但叶忍冬却觉得是曾经自己手上的粗糙全被男人接受了去。
他的手细指纤纤,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户人家哥儿的手。
可男人的手,还是初见那般,茧子就没脱过。
他一时鼻酸。
相公给了他最好的家,给了他后半辈子的无忧自在。
牛车摇摇晃晃,幕笠遮掩了叶忍冬的神情,但程郎玉像是察觉到了。
反客为主,大掌收紧将小手包裹。
叶忍冬轻轻勾唇,红着眼眶慢慢倚在男人臂弯。
相公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从天将亮时走,到镇上是,天上依旧是那般暗淡。
细雨微朦,不知何时落下。
叶忍冬带着幕笠被程郎玉抱下车。程郎玉将程韶抱着的两把伞撑开,让两小孩走在前,直奔医馆。
到门口时,程韶停下,瞄了眼自家大哥大嫂。捏着拳头带上程宝儿进去。
他想,大哥肯定不舍得卖了他们,他们那么乖。
这是来医馆第二次,程韶跟程宝儿乖乖坐在外边。
刚刚那个大哥哥说了,阿娘带着富至哥哥走了,没人卖他们了。
那就好。
程韶这才有闲心仰着秀气的小脸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