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散落的长发挠着鼻尖,叶忍冬小声打个呵欠。
咕哝着在人身上蹭:“相公, 睡觉。”
程郎玉吹了灯, 借着夜光往卧房去。“好,睡觉。”
灯光已歇,月照云影。
清辉冷冷,晕着一室的安稳。
今晨,高老三被拖回来扔在小路上后,他连滚带爬回到家门口,被张小芽捡了回去。
高老三身上好几处断了骨头,又挂在树上吹了一夜冷风。从到家后就开始发热。
张小芽担心命给烧没了, 忙给涂老头拉来救命。
几碗药灌下去, 高老三到现在才勉强有了神志。
山村空寂, 云山周遭的狼啸不时传进耳里。
高老三想起被程郎玉往死里打的恐惧, 瞳孔放大,裹在绷带了的身躯止不住地痉挛。
旁边正在熟睡的张小芽被弄醒, 巴掌下意识挥过去, 打得高老三脸直抽抽。
高老三瞬间回神。他盯着那手, 神情渐渐阴鸷。
程郎玉是个不要命的,他没那胆子再去招惹。但……张小芽,那不是自己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朝阳初上,晨风习习。山脚下的院子破竹声声。
院子中央,竹条被搭在高凳一边,程郎玉坐在另一边。
“相公,要不我来?”叶忍冬扫过程郎玉抵着砍刀的手,眼含担忧。
相公以前是书生,肯定是没做过竹子相关的活计。加上后边不是又去打仗了,那就更没可能摸过竹子。
破竹子还好,但划竹篾这活,叶忍冬还是觉得自己来好。
“嘶……”这不,男人手上又被划了。
叶忍冬飞快拿开他手上的竹子,凶巴巴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