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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胡说八道,那大哥倒是说说这每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每年的束脩已经另外交了,学院每个月还要收什么费用,让爹去学院找管事?的问问不就?清楚了!”

毕竟和村里少年郎经常混一起,木决明脑子活络,听?到的消息也多,自?然不像自?家?的两个老的那么好糊弄,一说就?说到要害上。

木决明这么一说,木老汉立即就?把目光投到木空青的身上。

木空青忍不住浑身发颤,他忍住心中的慌乱道:“书院每月是不用交什么其他的费用,但?是书院里边,自?是要交一笔住宿费,但?想要学得好,课业之后要私下请教?先生,这个费用是要另外交的,这部分银子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倘若爹爹去问,也不会有人和你说,而且到头来那些先生恼羞成怒,定会报复到学生的身上。”

木决明摇了摇头道:“大哥的意思就?是死无对证了是吧,这银子下落说不清楚,也不愿爹娘去书院问,随随便便拉一个理由出?来就?让我?们无话可说了。不过想来这翰林院的老学士也不咋地,大哥去书院念书这么多年,月月一两银子,老学士月月给大哥开小灶,如今也没见要中的迹象,还不如换家?书院罢了。”

木决明如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同龄的小伙伴个个都?定了亲娶了妻,甚至有几个别的还生了娃,眼下就?剩他一个了,怎能不让他着急。

和他混的最好的小混子阿良也刚说了一门亲事?,下个月就?要把人接到家?里来了,木决明是羡慕极了。

可如今家?里一穷二白,所有的钱都?拿去供大哥念书,连肉一个月都?没得吃上一顿,阿良却告诉自?己,说有人见到他大哥在城里,在学院附近租了个小房子,还说了个相好,日日带着小情人逛街吃好喝好,却把自?家?人给蒙在鼓里。

这些无不让他气炸了肺,本想着自?己趁机到县里去瞧瞧,谁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哥为了季家?的外孙女和别人大打出?手,被人家?打断了了一条腿,还不敢跟对方讨医药费,简直怂到家?了。

现?在他居然还想着让自?己这个做弟弟的随老父亲一起去江边扛活,挣钱来供他在外边花天酒地,这如何不让他生气。

气头上的木决明不管不顾,就?把自?己在外头听?到的都?说了一通。

木空青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会这么不讲兄弟情谊,直接将自?己的那些破事?一股脑儿的抖露出?来,也不由得生气了。

“爹,我?不知道我?在外边念书,家?中竟生出?这么多的不满,看来我?这念书还是错的了!我?一心想通过科举考试光宗耀祖,却被旁的人当成天大的错事?,既然都?是错的,那何必还要让我?去念书。”

木空青这么些年在外头,书是没年得多少,心思却在揣度别人的意图上了,他其实?知道,这么些年来父母多少也知晓自?己在外边是什么个德性,但?都?花出?去这么多银子了,想要半途而废是万万不可能的,一旦自?己不念书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绝对是自?己那一向又倔又蠢的母亲,她这些年在村里说出?去的那么多的大话,宁愿家?里吃不上一顿肉,宁愿老二讨不到老婆也不愿意老大不念书。

同样的,木老汉也是如此,毕竟供了这么多年,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也正因如此,木空青往时才那般肆无忌惮,就?连是此时是在被质问的当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话音刚落,木母就?心急火燎的开口了:“儿啊这可使不得,咱念了这么多年就?差临门一脚了,家?里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你继续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