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道:“那蛊依血脉而养,若是为了减缓痛楚而用药,只怕蛊拔除不尽,反生后患。”
慕容珩深吸一口气,“可这事绝不能让叶倾知道。”
宋九眼眸微转,“小人倒是有办法,可令叶大人昏睡数个时辰,但拔蛊时仍会疼痛难忍。”
早前他用那蛊只为了牵制叶倾,可现在他却不忍,只道:“就这么办吧。”
叶倾近些时日经常在噩梦中惊醒,每次醒来都会生出一身冷汗,也会将身旁睡着的慕容珩惊醒,慕容珩将她搂在怀里,她的心跳的极快,慕容珩问道:“梦到什么了?”
无边无尽的血色,她陷在其中,怎么也走不出,可她却摇了摇头,“没什么。”
慕容珩抬起袖子给她擦干了额上的薄汗,“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若这话是旁人说的,叶倾或许还会存了感激之情,可不管慕容珩的话有多真心实意,她都觉得冷透骨髓,她这一生称得上惨痛的遭遇,哪一个不是拜他所赐。
可叶倾却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面上未曾显露分毫,只轻轻靠进他怀里,慕容珩不住抚触着她的背,似乎这样就能安抚到彼此。
次日晚间就寝时,长德端了一碗药进来,叶倾疑惑的看向慕容珩,慕容珩轻声道:“你不是时常被噩梦所扰,我让太医熬了些安神的药,兴许能有些作用。”
叶倾虽然不信慕容珩,却也知道如今他不会害自己,不疑有他,将药喝了下去,果然如他所说,躺在榻上不久,她便有了困意,而后沉沉睡去。
慕容珩将帷幔掀起,将她身体扶了起来,而后宋九走了进来,跪在脚榻上,道:“小人需要用银针刺穴之法将那蛊引出。”而后在叶倾身上施针,促进血脉汇集。
而拔蛊确如宋九所说极其难捱,叶倾靠在慕容珩怀里,虽未醒来,但额上汗珠不断滴落,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显露,慕容珩却只能抱着她,不断给她擦汗,旁的什么都替代不了。
宋九也十分紧张,生怕出了差错,引得慕容珩震怒,他取出一根金质铍针,又有些为难的对慕容珩道:“烦请陛下……将叶大人的衣衫拉下,小人要对其背上的膈俞穴施针。”
慕容珩神色阴郁,如今箭在弦上,也无法回头,他只能将叶倾的身子捞在怀里,将她寝衣褪到肩胛之下,那针一刺入,叶倾便忍不住动弹起来,这痛楚比方才更甚。而叶倾身体内那只蛊虫躁动,引得慕容珩胸口一阵阵钝痛,慕容珩却只能竭力按住她,叶倾张口咬在他的前臂上,血色从衣袖中透了出来,慕容珩生生忍着,轻声安抚道:“就快好了……”
那蛊虫终于被引出,叶倾身上脱了力,终于松了口,身上衣衫已经湿透,慕容珩也松了一口气,将叶倾平放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