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不要哭哎……”她呢喃着吐出几个字,已经开始变散了的眼神还有着慈爱。
江汨罗的眼泪从眼眶里漫出来,迅速划过脸颊,在下巴上挂着,挂不住了就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砸在袖子和床单上,印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她没说话,似乎已经被整件事刺激到失语。
庆姐儿的目光渐渐变得遗憾,最终又变成欣喜,手从江汨罗掌心里掉下的那一刻,她说了两个字:“深……哥……”
陈深,江夙生潜伏做卧底时的化名,杜海棠认识他的时候,他叫这个名字,之后一生,不管她清醒还是犯病,他永远都是这个名字。
床头的仪器尖叫着发出警报,心电图拉成了一条直线,门外有人冲进来,江汨罗被拉开,站在角落里,瑟缩着,看他们一下又一下的给她做心肺复苏。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的月色,沈延卿弯腰指点着学生的动作,跪地急救的时候,要双腿分开与肩同宽……
那是她现在能想起的最好的时候,安全,平静,该死的真相还没有在眼前铺开。
出于人道主义抢救了半个小时,医生宣布了死亡时间,对她说节哀,然后说可以办死亡手续了。
江汨罗怔怔看着面前的一切,从进来到结束,短短的十来分钟,仓促又凌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
庆姐儿没了,不,是杜海棠,她的母亲没了……
“小小姐,董事长让我来接您去见他。”眼前突然又站了一个人,神色憔悴,态度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