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军阵地那边出奇的安静,但是经历过之前几次进攻的军官告诉安德雷斯,日军采取的是“半渡而击”的策略。
安德雷斯瞪大了眼睛,果然,当第一艘小艇距离对面河滩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声恶狼似的呐喊打破了对岸的平静。紧接着,密集的火力在一瞬间迸发出来,子弹和炮弹刹那间覆盖了大片的河面,逼近对岸的几艘小艇顿时被弹雨掀翻,河中央那些小艇上的德军官兵也在几乎没有遮蔽的情况下伤亡陡增。
安德雷斯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他放下望远镜,给了不远处的汉斯一个眼神,又扭头看看另一边的上校指挥官,两人顿时心领神会。35辆突击炮,35门长身管的75毫米炮,35颗怒火中烧的炮弹在第一时间砸向对岸,日军火力集中的地方开始受到它们的眷顾。
在天空中,一部分兀鹫ii开始迅速爬升,另一部分则以小角度俯冲向日军阵地,机翼位置的两挺792毫米机枪虽然在威力上稍显不足,但准确而稳定的射击顿时让日军的好些机枪哑了火。
在这边的河滩上,遭到日军射击的德军渡河部队并不出现混乱,一艘艘橡皮小艇接连不断的被放进河中,日军的子弹不断在身旁溅起一梭梭水花,德军步兵们仍然不顾一切的奋力挥动短桨,在近乎沸腾的河面上,渡河行动进入了高潮。
在德军炮手们的努力下,75毫米的炮弹以最快的频率射向对岸,此起彼伏的爆炸让对面的日军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击,但这还不是全部,随着凄厉的呼啸声从空中传来,整个20年代最具对地攻击力的武器开始投入战场,一双双冷静得出奇的眼睛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挂在机腹下的那一枚枚黑色炸弹已经张开了死亡之翼。
爆炸,一波比一波猛烈的爆炸肆虐着河对岸并不宽泛的区域,日军的火力在这一刻遭到了彻底的打压,投弹的德国战机刚刚飞起,后面一批又开始了俯冲。
趁着日军火力短暂的停息,德军渡河部队迅速拉近了与对岸河滩的距离,在己方官兵的祝福与期盼下,第一艘小艇终于靠上河滩,当几名步兵踉踉跄跄冲上河滩的时候,众人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还好,尽管有两名士兵中弹倒下,剩下的还是成功突进到了河堤根部——那是日军火力的死角。
丢光了炸弹的德国战机仍在战场上空不断盘旋,在它们的鼓舞下,越来越多顽强的德军步兵冲到河对岸,激烈的争夺战很快进入白热化,血腥的肉搏随即在房屋与街道之间展开,德军官兵的士气此时高涨到了极点,仅仅25分钟之后,日本守军被逐出了自己的阵地。
如果士兵们知道自己的皇储正在对岸观战,胜利的喜悦会来得更加强烈。
德土联合远征军司令部内,繁忙的军官们脸上并没有明显的喜悦或是焦虑。
“将军,皇储殿下已经抵达前线,虽说我们已经基本控制了穆河以西,但那毕竟是战场……”说话的是一名军衔为上校的中年军官,德国远征军司令官奥斯卡·冯胡蒂艾尔中将的亲信参谋之一。
皇储亲临前线原本是一件鼓舞军心的好事,但东南亚的复杂地形、日军的死战之心显然让皇室和最高统帅部有所顾忌,何况安德雷斯是德皇唯一的儿子。于是,皇储的行踪成了高层共同保守的秘密和密切关注的对象。
“克莱斯特行事谨慎,这点我们可以放心!陛下有意让皇储殿下接受战场的熏陶,这对于帝国和军队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胡蒂艾尔,这位德国陆军中最出色的步兵指挥官,抬头看了一眼营帐简陋的窗户,从影子上看,此时日正当空。
“告诉克莱斯特,傍晚之前将殿下送回总指挥部!不管白天的战事结果何如,我想日军今晚一定会有所行动!”胡蒂艾尔走到大型战地沙盘前,说道:“根据我们的情报,一支泰国军队前天进入了缅甸境内,我们的侦察机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虽说泰军的战斗力非常有限,但这是一个信号——日军并不打算放弃缅甸!”
“如果我是日军指挥官,在手里仍有20万军队的情况下,我也会选择来一次大胆的反击!”之前那位上校非常赞同的说到。
“可是反击的地点选在哪里呢?”另一位上校参谋官眉头紧锁的盯着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