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尉侧耳一听,远处果然隐约传来噼噼啪啪的枪声,而且声音一会儿密集一会儿又沉寂下。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守在观测口的一等海士小寺镇雄突然嚷了起来:
“看,我们左边的探照灯熄了!”
不等年轻准尉冲到观测口那边,小寺又喊到:“不好,我们右边的探照灯也熄灭了!海面上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炮垒里剩下的人也都忍不住了,他们一个个都朝小寺那边靠了过去,唯有老军曹仍然站在原地。他似乎从来不为任何事情担忧,而且好像对德国人的习惯知根知底。
“大伙儿不用担心!就算没有探照灯,我们也能从德国人的炮击来判断他们的行动!没有几个小时的炮击,他们是不会放出小船登陆的!现在,大伙儿先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众炮手们看看说话的军曹,再看看比他高两级但此时却是一脸无助的准尉,尽管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终究都一一回到各自刚才呆的地方。
“对啊!军曹说的没错!”准尉终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按照以往的惯例,德国人的登陆要到天明时分才会开始!”
在距离最前沿炮垒大约4公里的地方,有一座隐蔽于地下5米处的混凝土掩体,那里是日军釜山守备部队的指挥部,和那位自以为饱读近代各国军事战例的准尉一样,这里的指挥官和参谋军官们也都持有同样的看法,那就是德国人仍会和往常一样先进行一个晚上的炮击,再在黎明前发动登陆进攻,也就是说,他们还有至少8个小时的时间进行反登陆部队。殊不知在海面尽头,数以千计的德国和墨西哥士兵正有条不紊的从远洋轮船换乘到适合登陆的中小型舰艇上。对于这些习惯了炮火掩护的士兵来说,这将是一次非常特别的登陆行动,但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国宝”驾临(1)
当历史的巨轮即将转入1930年的时候,青岛,这座美丽的港口城市,早已因为其特殊的政治和军事位置而成为远东第一大港,不论城区规模还是港口设施都远远超过香港、大连乃至日本的横滨,其每年所耗费的资金也是非常惊人的。
夜幕之下,青岛一如既往的进入了灯火管制状态,但它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死寂并且没有一丝光亮。离开了白天的喧闹与繁忙,夜晚的青岛则是另外一番景象。经过数次扩建的市区里仍有星星点点的光,它们或来自于交通要道上的哨卡和少数必需的路灯,或由汽车、摩托车的车灯所发出的,远远看去,它们与天上稀疏的星光遥相呼应,仿佛是一片平静的大湖,反射着已经分不出彼此的光。天上的星星星罗棋布、有明有暗,这地面上的光也有着稀疏与密集的区别,而放眼整个青岛,夜晚灯光最亮最密的,那一定非港区莫属了。
位于青岛市区东南部港口以及一系列码头、泊位早已因为其重要的战略作用而被列为一级军事禁区,方圆数公里以内的原住民早在十几年前就尽数被迁走,能够留下来的也一定是经过德军安全部门审查并且在港区承担相应劳务的。每当夜幕降临之后,尽管灯光容易为前来袭击的敌方飞机指明目标,但由于夜晚仍有远航的舰船入港,港口当局只得继续开放外港航道和部分码头,而每天晚上这青岛的防空部队、雷达部队以及海岸警戒巡逻舰队必然是最忙碌、最警惕的一群。
“陛下,这货轮、邮轮和临时入港的军舰通常都停靠在外港,这外港航道虽然装有近千米长的防潜网,但由于出入港的舰船太多,实际上并不能非常有效的阻挡敌方潜艇潜入,所以我们在这内港航道内安装了三层防潜网,并且在入夜之后就全部关闭,而我们的常驻舰队和重要舰船都停泊在这更加安全的内港!”
此时在港区守备司令冯·奥古斯特的窗外,一艘体积庞大的远洋货轮正在驳船的引导下缓缓驶向不远处的码头区,而站在奥古斯特身旁的正是他口中的“陛下”,德意志帝国的第四任皇帝,吉安鲁吉·威廉三世。
“每晚有五支由驱逐舰和猎潜舰组成的警戒分舰队轮流在港外巡视,巡逻半径是25到30海里;除非是暴风雨之类的糟糕天气,每时每刻都保证有至少3架带有雷达设备的飞机在港口巡视,它们的活动半径通常是80到150海里,加上雷达的有效搜索距离,最大警戒距离是港口以外200海里;此外,部署在港口附近的22座雷达站都是24小时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