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郎他虽然学识渊博,但并非出身名门望族,”玉翎说道,“他也没有什么入朝为官的人脉和途径,父亲和母亲必定不会答应我和他的婚事。”
勉力压下声音中的哭腔,玉翎继续说道:“况且……你看看我住的地方。叫什么不好,非要叫‘栖桐院’——能栖息于梧桐之上的,那不就只有凤凰了吗?母亲她是早早便打定了主意,要我去嫁皇亲国戚的,所以才会这般认真地培养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都十六了,而宫里也有几位皇子与我年岁相当又尚未婚配,她又怎么可能允许我和何郎有所来往?”
“可是难道你就愿意嫁给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人吗?”玉昭脱口而出。
“那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玉翎叹气,“我们女人,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命运?”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玉昭想。
她娘亲虽然是女人,但她可以成为当世无双的女将军,为什么其他女人就不可以?
她爹爹虽然是男人,但也可以为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带着妻女离开长安,为什么别的男人就不可以?
说到底,是他们都被世上这些所谓的规矩约束住了。而这些所谓的“规矩”,从来都不是公平公正的。
出身寒门又如何?出身寒门便不能做官了?
身为女子又能如何?身为女子便不能带兵打仗了?
自古以来,从来都没有什么明文规定过这样的“规矩”。
但正是因为没有人规定过“不能”,也没有人规定过“能”,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约定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