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无惊无险地到了六月,缠绵病榻大半年的太皇太后殁了。
就在她去世前两天,碧桃特地出宫来了沈家。
她还是替太皇太后传话,恳求姜桃能劝苏如是去见她一面。
姜桃自然是不会帮她逼迫苏如是的,去年苏如是进了宫一次后,回来后便郁郁寡欢,消沉了一段时间。
还是后头姜桃被诊断出有孕了,她整副心思扑在照顾她和孩子身上,才恢复了生气。
姜桃依旧没有帮着苏如是答应什么,还是只帮着传了话。
太皇太后最终还是没有再见到苏如是,碧桃带回去的只是苏如是的一副绣品。
就像往年每次太皇太后寿辰,苏如是都会送上一副绣品。
外人都以为那是她们相知的见证,但只有她们两个知道,苏如是每次送去的绣品内容都是她兄姐生前最喜欢的花草。
这次的绣品是个例外,只是一方图案简单的素雅帕子。
上头是一株傲雪红梅,当年还只是窦家女孩儿的太皇太后喜欢的图案。
红梅傲雪,铁骨铮铮。
年少时的窦萍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可她最终还是弯下了脊梁骨,盛开在别人的鲜血之上。
碧桃带回了那方帕子,太皇太后摩挲着那如盛开的梅花又哭又笑,当夜便迷糊了起来。
她离世前出现了幻觉,尤记得那是个寒冷的雨季,她唯一的孩子不明不白地死了。
她抱着孩子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
那个素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声音不带半点温度问她:“你想死,还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