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渊对魏家很熟,仿佛他早已是魏家的一员。
而魏鸾跟他的交情也确实不浅,从种种年少趣事里听得出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多年的照拂疼爱,哪怕魏鸾说她从未动心过,桩桩件件却都摆在那里,处处皆是印记。
相较之下,盛煜反倒像个外人,全然不知幼时的她是何模样。
他对她幼时的事,着实知之太少。
盛煜觉得胸口有点堵得慌。
……
敬国公府里,魏鸾自然不知道那两位的争执。
她这会儿靠在母亲魏夫人怀里,脸上全是满足的笑意。
自父亲入狱之后,她已许久没这么轻松了。那时前途未卜,她不知永穆帝的打算,不知盛煜的性情,怀着满腔忐忑嫁入曲园,因怕母亲担心,还得强撑着不露半点软弱,一面劝说父亲弃暗投明,一面安抚母亲的担忧焦虑。
如今,总算能稍稍缓口气。
哪怕后面还会有更凶险的风浪,至少此刻一家人围炉而坐,可以无忧无虑。
魏夫人不像章皇后那样爱玩弄权术,当晚说话时,多半是关怀魏峤在狱中身体如何,该如何调养回来,操心魏知非的旧伤是否根治,在西州那满是糙汉的军营周遭,可曾遇到中意的姑娘——
进了新年,魏知非便满二十岁。因常年在军中历练,婚事还没着落,魏夫人着急着呢。
如此闲坐至夜半,才熬不住困意各自歇息。
次日清晨用过早饭后,魏峤将妻儿叫到书房里,说起了正经事。
从当初事发时章皇后的叮嘱欺瞒,到后来魏鸾的劝说、章皇后暗里的祸水东引,乃至魏知非欲南下时章家的穷追不舍,悉数说给魏夫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