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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卢珣那边能借着玄镜司的渠道得知盛煜的近况,常来给报平安。

魏鸾每日问几回,聊以慰藉。

时气愈来愈热,蒸笼似的晒了两天后,下了场暴雨,浇得满城凉爽。曲园中仍平静无波,朝堂上近来的事情却不少——自永穆帝当朝说了愿意为章家昔日的战功,从宽处置后,章孝恭疑虑稍稍打消,纵然万般不情愿,仍松开庭州大都督的兵权,孤身回京请罪。

回京之日,永穆帝命人在城门等候,径直关入刑部大狱。

不过永穆帝守了当初的诺言,并未伤及章孝恭父子性命,只关在牢狱里,不许探视。

至于其余从犯,不论僧俗官民,皆按律处置。

私藏军械是重罪,永穆帝亲自将旨判决后,次日便在闹市处决。据说当时上百人被齐齐斩首,周遭血腥味弥漫不散,经了场大雨冲洗,才消去痕迹。而章家的这件案子,也在这场雨后渐渐平息下去。

朝堂上,没人再提此时,仍如往常般商议政令民生。

后宫之中,章太后的病体仍然未愈,却不再叫人去侍疾。章家女眷们从前尊贵跋扈,每年盛夏轮番到城外避暑纳凉、设宴排戏,今年却没怎么出门,别说设宴,便是连别家的请帖都推了。就连从前隔三差五入宫问安的做派,也收敛了不少。

仿佛被永穆帝当头棒喝后,老实了些似的。

京城中百姓偶尔议论,都觉得此次皇恩浩荡,章家感念皇恩,洗心革面。

魏鸾却觉得未必。

章家自恃有带重兵投奔的从龙之功,这些年牢牢攥着皇后、太子妃的位置,烈火烹油却又得陇望蜀、结党营私,分明是自诩与旁的功臣不同,欲与周氏共分江山。两代帝王格外宽厚礼遇,都能叫他们做出谋逆之举,岂会因永穆帝的宽容就痛改前非?

镇国公拱手交出兵权,难道会心甘情愿?

这可半点都不像章家的行事。

不过无论如何,此刻的京城是风平浪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