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页

他说得一本正经,将她奉为上峰似的。

魏鸾能随意调配卢珣,却还不曾驱使过威风凛凛的盛煜,歪着脑袋想了想,故意道:“夫君的文韬武略我都曾见识过,雕琢玉石的功夫也厉害,深藏不露。这些于夫君都是轻而易举,倒是想喝碗夫君亲手做的酸汤,难道也能做给我?”

“可以学。”盛煜竟未推辞。

这倒让魏鸾意外,她还以为盛煜会说让人去买呢。想象了下威仪冷厉的玄镜司统领踏足庖厨,挥刀做羹汤,那场景着实违和又有趣——上回去探望周骊音时,他曾挽袖烤肉,味道竟很不错,若真做份酸汤,不知味道如何?

魏鸾抿着笑,杏眼儿里波光流转,隔着咫尺距离,看到他眼底的倒影。

“夫君。”她稍收戏谑,抵着盛煜的额头,软声问道:“这孩子,你会喜欢吗?”

“我们的孩子,当然喜欢!”盛煜没明白她为何这样问,语气倒是笃定,鼻端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目光陷在她温柔眼波,转瞬间换上厚颜,闷笑道:“你年纪还小,这胎定会辛苦,回头多请个太医调养。等过两年,咱们多生几个。”

说着话,手掌不安分地往她秀背游弋。

魏鸾一把按住,自忖有了偷懒的挡箭牌,绽出得意的微笑,“太医说了,近日不可劳累,我该歇了。夫君若无事可做,不如去学怎么做酸汤?”

……

迥异于曲园的欢欣涌动,皇宫里今日颇为冷沉。

永穆帝自登基后,为朝堂政事夙兴夜寐,殚精竭虑,这两年为拔除章家,更是耗尽心血。熬了大半夜后,疲累的身体再难支撑,趁着无需上朝的空暇,径直在麟德殿里睡到了后晌。醒来后,朝臣求见和新递来的奏折皆被搁在一旁,他用了膳,便往玉霜殿去。

——昨夜宫变的周令渊母子都关在那里。

玉霜殿虽也修在太液池畔,比起中宫所在蓬莱殿,却寒碜得多。

入冬后百草尽调,湖水虽未结冰,风里却有寒意。

章皇后被关押在侧殿,里面虽笼了火盆,却因无人伺候,冷清之极。她自幼出生在极显赫的门第,从太子妃到皇后,一路尊荣富贵少有人及,何曾受过这般冷待?费心筹谋而一朝事败,太后遇刺后尸骨未寒,她的神情有些呆滞,那袭贵重的宫装上仍可见血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