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把陈搬山拉起来:“南岸的船只被叛军毁了大半,剩下都被黄阳道的郡兵凿穿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先是跑去请示刘阔,然后跑去求文将军,在文将军帐外跪了一炷香的时间,在大隋军律之内的事你都做到了,我怎么会怪你?”
“属下最后悔的正是这个!”
陈搬山抬起头,满脸都是愧色:“属下当时就不应该去求那个人,应该立刻召集山字营到附近村子搜集渔船渡河,时间都耽误在属下身上,若是将军真有什么意外,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没事。”
方解摆了摆手,撩开帘子走进大帐:“这件事你也不必挂在心上,按照道理,我们这几个人被困在北岸,不值得调动大军救援。为了救十几个人,要损失几百甚至上千训练有素的战兵,这买卖怎么说都有些亏。文将军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我连他都不会怪怎么会怪你?”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道:“为将者,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审时度势。在没有战船配合的情况下强渡黄牛河,且对岸已经聚集了数万叛军,这种情况下贸然出兵,损失必然惨重。连我都没有想到大将军会派人渡河接应,在对岸的时候我们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只是运气好,赶上水师巡游……”
“将军……”
陈搬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去吧。”
方解笑了笑道:“组织一下,大军正在渡河,如今浮桥也已经造好了七八座,有水师配合,在黄牛河北岸占据一块地方不是什么难事。叛军已经退却,咱们山字营的骑兵也该过去了。你先去准备,回头我处理些事情亲自去盯着。”
“喏。”
陈搬山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方解越是不怪他,他心里的愧疚就越浓烈。他是真的后悔,后悔自己不敢去触碰军律。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事,他绝不会再跑去求文小刀,而是立刻带着山字营想办法渡河过去。
方解看着陈搬山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刚起身坐在床榻上准备休息会,帐篷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撩开,方解侧头看了看,见竟然是罗耀走了进来。
“卑职见过大将军!”
他站起来,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