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传令兵骑着马从众人身边经过,大声喊着:“将军有令,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崖山,有谁耽误了大军行程的,一律按抗命军法处置。所有人都打起些精神来,将军说了,在坚持一阵子就一定让你们看到喜悦!”
士兵们加快了速度,有人悄悄的把裤带再次紧了紧。
队伍最前面,宋自悔迎着风蹲在地上,将地图在干裂的土地上展开。风卷着沙子扑打在他脸上,也有不少钻进了他的嘴巴里。他的嘴唇,就和这大地一样干裂。他甚至不敢将嘴里的沙子啐掉,因为那样会啐出去不少唾液。
“我知道你们这些日子一直在质疑我。”
宋自悔的脸上爆了皮,哪里还有一点白净书生的样子。他说话的时候,嗓音就好像从堵住了的喉咙缝隙里挤出来的一样,很轻,且沙哑到让人不适。
“你们都在说,我带着你们一路跑其实根本就不是在寻找战机,而是在避开蒙元人的大队人马。这些话我都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跟你们解释过。那是因为我解释了你们也不会理解,所以我只能靠着将军的全力压着你们,让你们只管跟着我往前跑就是了。”
他的手指重重的点在地图上:“如果你们相信我,就再坚持这一天。到了崖山之后,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手下的将领们互相看了看,然后抱拳:“尊将军号令!”
……
……
崖山是距离狼乳山已经不足三百里的一座大山,这座大山是东西走向,南北大概四五十里宽,东西能有三四百里。如果在地图上看的话,这山的位置很有意思。就在狼乳山南北走向转为东西走向的这个拐点,正中延伸线上。
这里距离狼乳山峡谷很近,所以距离樊固城也就不远了。
一群衣衫褴褛的士兵们在落日的余晖中赶到了崖山东南角的这片林子里,这支看起来有几万人的队伍如果全都放下兵器的话,和一群难民没有什么两样。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色彩,只有灰黑土黄这些和大地相近的颜色。
“让士兵们全都进林子里,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宋自悔喘息着,额头上却没有汗水。
“金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