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绅士着装的高大男人。他头戴看不到一点发丝的染血的礼帽,身上满是血腥和残破的内脏,脸上是一副棱角分明的黑铁面具,那漆黑的眼眶中放射出疯狂的紫光。其口中却不断传来阵阵咆哮声,奋力撕扯着那些死死缠绕自己的锁链。几个牵住他的渴血者都隐隐有些拉不住的迹象。
“市中心的血腥味把它带到了我们和狼人交战的地点,现在那些狼人已经发现了这里的特殊之处。它是我们找到祖岛的钥匙,只要完成了祭祀,我们就能攻上祖岛彻底找到梵卓的老鼠们,占据观月祭坛!但现在因为你的失误,一切都被毁了!!!”
萨利·弗雷泽抬起手掌,隔着数米的距离将希金斯凌空捏起,后者猛地抓住脖颈,双腿在半空中乱蹬,发出溺水般的渴求:
“……请……原谅……我……”
“原谅?”
萨利随手将其砸向一边,正好是图灵所在的铁笼。全面敛息的图灵只看到一道人影瞬间砸在自己前方的一排铁笼上,一阵哐当乱响之间无数铁笼倾倒形变,一股巨力撞击在他的身上,五脏六腑一顿狂震之间,大量的干尸被砸了出来,将图灵掩埋。
你发脾气扔旁边深坑里不行么?
死人堆里的图灵小心翼翼抹了抹脸颊被铁笼撞击的轻微痛感,透过尸体间的缝隙继续窥视着眼前的一幕。
不过……刚才那是怎么做到的?电磁?还是引力?
“还好……你的真才实干让你免遭审判。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你真该感谢你那不输于末卡维氏族的脑子。”
萨利·弗雷泽收回了手掌,希金斯也血流满面地从铁笼之中爬了出来:
“感谢您的慷慨……伟大的弗雷泽家主。我已经为您和战士们准备了新鲜的血食……”
这家伙就是开膛手杰克……
看着逐渐离去的队伍,图灵的目光从那道不断挣扎的身影上挪到了血工厂的入口处。
那里已经多了两名血侍,而房屋外面也传来阵阵狼嚎声。
眼前的一幕加上刚才萨利·弗雷泽和希金斯之间的交谈,很明显,正门是已经出不去了。但如此庞大的人血工厂,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
他看了眼旁边沉睡的记者,将自己身上的干粮和饮水都放在了他的怀中。
很明显,现在带这个人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图灵穿行在那些铁笼之间,迅捷而无声地深入深坑旁的通道。上方不断有简易机械结构的吊索将一些装着干瘪尸体的铁笼朝着另一头运送。而前方的道路也只有这一处通道,但其上方的滑轨结构让图灵有了隐蔽的空间。
他踩上通道的侧墙,一个弹跳便反身攀上了顶部的滑轨,整个人轻伏在滑轨上朝着前方而去。
大约前行了一百米左右,这处入口向内延伸的通道依然不见尽头,但萨利·弗雷泽等人的队伍已经出现在前方,这让图灵不得不减缓了脚步。
“……请原谅我的唐突,敬爱的血父。为什么我们不先找到了阿克拉茜娅再开启前往祖岛的仪式?”
“你的脑子有时候很聪明,但有时候却愚蠢得令人发指。现在整个伦敦城都在瑞默尔的掌控之中,你觉得我会忽略掉阿克拉茜娅的重要性么?我们已经找到了她的原生家庭,但是一个叫阿尔扎克的猎魔人带走了一切线索。”
“噢……那个很出名的人类侠盗,但我想您已经快要抓住他了?”
萨利·弗雷泽停下了脚步,整个队伍也骤然停住。上方的图灵也沉入静谧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