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似乎是要抱她,但在那之前,他先看到了自己半干的衣袖,那手刚刚伸出,又在半空中缩了回去。

“……我只想抱你。”他又说。

秦秾华好一会没说话,因为她在思考如何措辞。

秦曜渊十岁那年,她在摘星宫血变里发现了他,他不认字,不说话,连筷子都不知道怎么拿。

他就像是兽群里长大的人,杀戮为本能,天真而残酷。

现在他会读书写字了,也会骑马射箭了,但是有些常识,依然和世人脱节。

秦秾华头回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内政外交,甚至行军打仗,这些都难不倒她,要她说,她宁愿去行军打仗,也不想回答这个让人无从下手的问题。

终于,她开口道:“渊儿,你还记得阿姊从前和你说过,结发这回事,只能和妻子结吗?”

“记得。”

“世上有许多种正面的情感,大致可以分为三种,一是亲情,二是爱情,三是友情。像这样的拥抱……”

她俯下身,轻轻抱住少年。

他浑身一僵,一动不动,发烫的体温透过半湿的衣物,变成蒸腾的热气向她扑来。

她轻轻抱了抱,随即松手。

“对亲人,爱人,友人都可。”她谆谆善诱道:“但是佛堂里的那种拥抱,却只能抱爱人。”

“爱情和亲情混合的叫什么?”他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