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有商海的规则,政坛有政坛的游戏,踏入这盘棋,就要守这盘棋的规矩。你自己打破做人的底线,就别怪我用非人的方式对你。”
秦曜常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他的勇气和酒精烘起的热气一起从身体里逐渐流光了,他的双脚还在温泉池子里,泉水的热,却反而更衬托他浑身止不住的冷。
他怕了,真的怕了,怕死,也怕眼前神色平淡的秦秾华。
“阿姊……阿姊……你不能杀我……那封信,信还在我手里……我告诉你信在什么人那儿,你别杀我……”
眼泪从眼眶里一涌而出,他哭求道:
“阿姊……别杀我……我还不想死……”
“阿姊……”
秦秾华面无波澜地看着泣不成声的他。
他才十五,还那么小。
但这不是他可以肆意为恶而不必承担惩罚的理由。
“你总说母亲不是你自愿选的,那你这样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儿子,又是不是你母亲自愿选的?”她道:“你母亲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她曾想过一刀杀了你,再伪装成他杀,或是干脆将你投入哪个废井,一了百了吗?”
秦曜常面色一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轻声道:“……她还不如早些杀了你,也好过落到那般结局。”
“你也不必再拿信来威胁我。我为何忍到今日动手,用你的脑子,想一想罢。”她柔声道:“像你这种连亲生母亲都能狠下心杀害的畜生,会放心把信托付别人吗?会在夜宴当日,放心将密信藏在空无一人的帐篷,独自前来么?”
他脸上神情越发惊愕恐惧,那是所有底牌都被对手昭然若揭的恐惧,是所有手段用尽,只剩抛弃自尊骄傲,像条狗一样趴着乞求对手一丝怜悯来偷生的绝望。
她提着灯笼,站了起来。莹白灯光映照着两只小巧雪足,冷淡,惨白,如她脸上露出的一丝神性,无悲无喜,不仁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