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栅栏背后的胖男子拿着耳饰不还,笑道:
“这样吧,鄙人再加十两,活当五十两——若是死当,鄙人愿出一百三十两——夫人,出了这道门,伊州城可再也没有像鄙人这般公道的人了。”
秦秾华再叹了口气:“还是留作念想罢……夫君,你说是么?”
秦曜渊漫不经心:“嗯。”
胖男子脸上笑容淡了:“两位若是觉得鄙人出的价不合适,不如你们出一个价?”
“不是价高价低的问题。”秦秾华幽幽道:“主要是怕地下的婆母生气。”
胖男子拧起眉毛:“那依夫人所言,鄙人出多少,你地下的婆母才不会生气?”
“不若这样……我和掌柜说说这耳饰的来历,掌柜再决定要出何价。”
秦秾华面纱下的唇角微扬,秦曜渊一看她这神色,就知道有人要被忽悠得晕头转向。
半个时辰后,秦秾华带着十个沉甸甸的银锭离开了聚源当铺,当铺掌柜亲自送到门口,脑中还浮现着用这一对东珠耳饰如何投机取巧,青云之上,升职加薪出任商会会长迎娶城主女儿的宏伟蓝图。
两人都走得看不见了,胖男子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大堂,抚掌感叹:
“妙极妙极……我徐某人的春天也要到了……”
回程途中,秦秾华从一个露着脚脖子,满身补丁的小男孩手里花几个铜板,买了几枝山茶,她还想趁机逛逛伊州城,只可惜天色已晚,原本就开得不多的店铺基本上都关了,唯有一家铁匠铺还在营业。
秦秾华兜里多了五百两银子,购买欲大涨,不禁驻足观看。
墙上琳琅满目的刀剑甲胄固然有意思,但正在炉子前打铁的赤膊铁匠更吸引秦秾华注意。
她不是没见过铁匠,只是从未在面向大街的铁铺里见到赤膊的铁匠。金雷十三州自沦陷后,四十年变迁,风气果然胡化了不少,若是在玉京城,这样的铁匠不过三天就会吸引到一众频繁路过的女子,再不过十天,就会被这些女子的丈夫或父亲,以有伤风化之由抓去官府游街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