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疆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至别处,端起酒杯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
田东宝很殷勤地要给他添酒,他递上前去,却发现那只酒杯在他眼前晃个不停。
“祝先生,你别抖啊!”田东宝倏地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接着往杯子里倒酒。
然而祝南疆抖得实在太厉害,瓶口敲打杯沿叮叮咣咣地响。
“谁在抖?”
“是你在抖!”
啊,是我在抖……
祝南疆放下杯子,用左手盖住右手轻轻握成拳,而后又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
田东宝甚是关切地看了他一眼:“祝先生,你冷吗?”
宴席进行到一半,祝南疆趁左右都跑去敬酒一个人偷偷摸摸出了饭店。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模糊的喧哗在背后散开,那人的声音被掩盖住听不见了。
祝南疆抽出香烟,突然发现打火机放在西装外套里没带出来。夹着烟的手指还在抽搐,他深呼口气,紧靠墙根缓缓蹲下。
本来是想求个清净,但真静下来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一团,还不如不静。黑压压的天空像阴云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他连吞咽唾沫都变得费力了。
“我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他想。
无论爬得多高,在那人面前他永远风光不起来,抬头是条疯狗,低头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