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裴朗出生至今的记忆里,永远不愿再去回想起的一个北境的严冬。
那一个严冬的裴城,是连日月都照不进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三次元缠身,可能都不会来得太早,但明天我会尽量粗长!
烛龙栖寒门,光曜犹旦开。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出自《北风行》【作者】李白·唐
第36章 日月何不耀裴城
那一年裴城的初雪来得特别早。
“少爷——”张妈撑着油伞跑过来, “我的小祖宗诶,这雪落得这么老大, 老爷都免了你的早课了你怎么还不回屋去?”
“乳娘?”裴朗放下手里刨雪的小铲子,抬头笑眯眯地瞧着张妈跑过来把伞撑在自己头顶上, “我年头上偷了父亲的一壶酒, 就埋在这里呢,我想趁现在有空起出来, 明天带去看娘亲!”
那时的裴朗不过束发之年,清瘦干净的脸上带着笑, 满满的少年意气。
裴家家风甚严, 他每日卯时起身便要和师父练习骑射和拳脚功夫,午睡后未时三刻开始跟裴正庸请来的先生读书;一年里除了春节,便只有母亲忌日的那一天得歇。
他母亲病逝后葬在了裴城外后山上的裴家祖坟里, 每到忌日这天, 裴正庸都会带着他出城一天, 祭拜亡妻。
“明日……”张妈含糊道:“明日我们怕是不能出城去看夫人了。”
“为什么?”少年脸上的笑容马上暗了下去,失望的小眼神儿看着可怜极了, “可是每年的这一天都是要去瞧娘亲的,今年若不去娘亲该生气了。”
裴朗是裴正庸的独子, 虽严苛教导, 却也关怀备至,裴正庸将儿子保护得很好;无忧无虑的少年还不知道裴城已被北夷人围困足有月余。
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张妈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安抚眼前失望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