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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雪信照旧低低地垂着脑袋,“您让我留下罢,侯爷现下病重,谁都见不到他的面儿,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嗐——”秦韫谦长叹一声,“不是我不让你留下,你也说了,谁都见不着他,你留下就能让你侍候他了吗?”

雪信就在官道的沙地上向秦韫谦叩了一个头,“雪信不求别的,就远远地看一眼侯爷安好便好。”

“你这又是何苦……”秦韫谦摆摆头抬眸,看见了远处正朝自己跑来的荆望,“有人来了,先起来。”

“秦大人。”荆望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递上了林诗懿的书信。

“是荆少将。”秦韫谦客气地朝荆望点了点头,双手接过对方递来的信封,“可是你家侯爷醒了有何吩咐?”

“侯爷没醒,是夫人——”荆望倒了一口气儿接着道:“夫人照顾侯爷脱不开身,叫我送封手信给您。”

秦韫谦作揖道谢,“有劳。”

荆望没有那些七拐八绕的肚肠,做完自己的差事扭头就走。他路上遇到两个近卫拖着半死不活,裤子还在滴水的赵钰成,还“好心”地给对方指了指秦韫谦的方向。

“表哥此回隗都山遥路远,诗懿不便相陪,只立秋已过,朝寒夜露,莫忘添衣。

代问家父安。”

荆望的背影渐远,秦韫谦读罢林诗懿的书信,久久地默立。

剔透玲珑如斯,不可能读不出这信中如此明显的示好。只是……

林诗懿的目的在他看来,也很明显。

“秦大人。”看着荆望走远,雪信再次来到秦韫谦的身边,“我……”

秦韫谦将信折好收回袖袋,胸中终于有了决断。

他抬头,看了看这天光,“不必多言,上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