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是权力与欲望的万丈深渊,他于悬崖边行走, 如履薄冰。
他想起之前赵钰成的事……
可他只有一只手了, 如何还能护住心里的人?
于是他一把砸了茶盏。
林诗懿被这突然的动作惊着了,她小退半步,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齐钺听见动静回身,尴尬道:“你、你来了。”
林诗懿没有答话, 轻步走到榻边,从托盘中端下了药碗。
齐钺狼狈地看着满地的碎瓷片,“我方才……没端稳。”
“嗯。一个杯子而已。”林诗懿也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骨瓷碎片,“等会唤人来收拾了便是。”
她把汤药往齐钺面前推了推,“服药当趁热。”
林诗懿面色沉静,齐钺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书堂里对着手拿戒尺的教书先生的那些个坏学生,闻言赶紧抱起了药碗,仰头间喉结翕动,一饮而尽。
林诗懿接过空碗转身便是要离开,齐钺张了张嘴像是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声。
他只是伸手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氅衣。
林诗懿垂眸驻步。
曾经少年时的齐钺结实挺拔,就算是在隗都的冬日里房中也从来不燃炭火。
林诗懿曾经爱慕那时的齐钺在雪中舞剑的身姿,利落矫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