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懿急得随便从房中拽出半截宣纸塞到荆望手里,“再摸。”
“夫人。”荆望一脸诚恳,“我知道这宣纸有些艰涩,可是……”
可是这能代表什么呢?
“仔细摸。”林诗懿盯着荆望,“不是整张纸都这样。”
“有纹路的。”她压低声音道:“关门。”
这几日起了北风,林诗懿本就畏寒,付妈妈早早吩咐人在房中燃起了炭火。因为林诗懿院中不爱留下人,还特意多备下了些木炭装在一直精巧的小铜炉里,放在房间的角落,以备不时之需。
林诗懿掏出一方帕子,捏起一块木炭走到书案前;她沉了一口气,把木炭轻轻地涂在了宣纸上。
木炭的黑色很快覆盖了宣纸的一角,但有些地方却无论怎么样也涂不上。
荆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变化,连嗓音都跟着有些变形了,“这……这是什么?”
“我猜——”林诗懿盯着信纸没有抬头,仔细地扩大着碳灰涂抹的范围,“是蜡。”
以烧化的透明蜡油为墨书写在宣纸上,这便是宣纸手感怪异的来源。而油蜡滑腻,沾不上碳灰的颜色,反复涂抹便显现了纸上的字迹。
荆望虽然文墨不通,却是识字的,他看着林诗懿已经涂好了大半页的宣纸,却瞧不懂纸上写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啊?”他焦急地问道。
林诗懿涂完一整张宣纸后终于停下了手,抬眸道:“这样的纸,康柏寄给你的,还有多少?”
荆望闻言紧张地将手伸进怀里,掏出那一沓厚厚的信纸。
林诗懿接过宣纸,粗粗地估量了这宣纸的数量,“若是我猜得不错,这大概,是个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