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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生我的时候就难产死了,没两年我爹得了替户部修路的差事,死在了工地上,到了都没有拿回几两银子。村里人都说我命太硬,是克死父母的灾星;我只剩下一个姐姐,连亲戚看见我们姐弟俩都要绕道走……”

“可就这么一个姐姐,为了抚养我,硬是拖到了快三十才老姑娘出阁,到头来,嫁了一个什么废物脓包!我不是不知道她贪财,可是怎么能怪她呢?她只是穷怕了。”

“我那么努力读书,就是想要摆脱这不公平的命运,好不容易进了林府,我努力讨林怀济的欢心,弱冠之年我登科及第,又努力学着讨各位上位者和圣上的欢心……”

“左右逢迎,蝇营狗苟,就这么过了十几年……”

“可我得到了什么?”

“我努力讨每一个人欢心,却没有一个人在乎过秦韫谦这个人活得开不开心!”

“命运从来就没有公平过!我这么努力,也不过就是一个从四品的左谏议大夫,可就是有人,至出生即便什么都不做,得到的就要比我多许多许多……”

“我爹对你不好吗?我不敬重你吗?还是林府薄待了你?”秦韫谦骇人听闻的言论没有让林诗懿觉得怜悯,她反而觉得寒心,“你从来只看到你还没有什么,却看不到你得到的已经比普通人多了许多。”

“我得到的难道不是我应得的吗!”秦韫谦突然咬牙切齿地发狠,“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他们一无所有不是活该吗?谁让他们不努力不上进!”

“你所谓的努力上进就是要从别人的怀里抢东西吗?”林诗懿不可置信地摇头,“你踏着张品殊、尤敬之的肩膀,踏着北境热血男儿的尸体去挣去抢那些根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秦韫谦,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怕冤魂索命吗!”

“哈哈哈——”

秦韫谦癫狂的笑声拍打在狭小密闭的囚室内,逐渐和飘荡的回声融合,层层叠叠,虚虚实实,让他仿佛置身幻境。

“为什么要害怕?他们死,是因为他们蠢!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只是我更早地看出来,那个人想要什么……”

秦韫谦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林诗懿没办法听清,她不自觉的上前,躬身凑近了耳朵。

齐钺觉得蹊跷,他刚拉住林诗懿的小臂想要阻拦,就听见林思懿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