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把这纠缠的孽缘看做老天对自己的惩罚。
“可我当时真的,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他细细查过每一次送到北境的毒米数量,数量控制得极为精准,根本不可能造成大面积减员而直接改变战争胜败的的局势;就算在齐重北兵败前送去的那一批,也是一样。
“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我不会、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林怀济至今也不明白,把北境十二城拱手让人对隗文帝自己而言,有什么好处。
难道一个齐重北会比北夷草原上的饿狼更可怕吗?
林怀济满脸老泪纵横,气微声颤。
“是我,对不起齐重北,也……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他们会做的这么绝,我直到今天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做得那么绝……”
在从北境回隗都的路上,见过齐钺病中畏寒的模样,林诗懿曾经鬼使神差地缝过一件狐裘大氅,在她知道齐钺把自己送回相府的马车里,她把那间氅衣塞进了箱底。
而后他二人终于心意相通,再结鸳盟,她第一次离开相府是跟着荆望漏液潜回将军府,第二次又被雪信的事情耽误,一直没来得及拿回那件氅衣。
最近每日晨起梳洗,齐钺都会亲手为她簪上那支他在年头上亲手削成的木簪,林诗懿每每想到,都想回家取来那件她还没来得及完工的氅衣。
昨夜又起了北风,冬至过后的隗都越来越冷了,她在侍候林怀济歇下后,又忙活了一整夜,才勉强觉得那件氅衣算是能见人了。
方才付妈妈来说齐钺入了相府,正在林怀济的房中,她连忙梳洗装扮,捧着氅衣来到了林怀济的门口。
却只能听到房内的林怀济从感愧无地的诉说,到最终泣不成声的忏悔。
她抱着氅衣站在门口,手不住的颤抖。
她本来也只是想送一件自己亲手缝制的礼物给情郎,她就着烛火赶制了一整夜,直到现在双眼还酸涩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