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钺与卫达都是行伍出身,北境地广人稀,行军跋涉的事一点也不稀奇,现在又是两人一队、轻骑快马,总算在子时的梆子声敲响之前赶到西郊皇陵。
照理说普通臣子不得圣谕是不能随意进出皇陵的,齐钺都做好翻墙的准备了,却在门口遇上了提灯相迎的太监。
“太子殿下候着呢。”太监也不多话,躬身抬手举着灯笼指了个大概的方向,“侯爷,请。”
齐钺被太监引至皇陵内大片修竹后一处隐蔽的水榭,太监推开房门,识趣地和卫达一道留在了门外。
从门里看去,太子李瑊捧着一卷书册在书案边坐着,虽是一身常服,却衣着周整,配饰齐全。
齐钺看着李瑊脸上些许的倦色,这起止是候着,只怕是已经侯了很久了。
他抬脚跨过门槛,“臣齐钺,见过太子殿下。”
“定北候来了。”李瑊放下书册上前,双手扶起齐钺,笑容和声音一般亲切,倒没有半点得势皇太子的架子,“叫李瑊好等。”
齐钺起身,眉峰一挑。
他起先想过许多种与李瑊周旋的可能或方法,但却万万没有想到李瑊会这么直白地道出他正在等着自己。
“定北候,坐。”见齐钺没有答话,李瑊做了个“请”的手势后率先走到圈椅旁坐下,“是李瑊太过心直口快,定北候莫怪;但李瑊并无恶意,定北候若有话,但说无妨。”
齐钺扫了眼桌上的茶盏备下的都是两人份,眉间一凛,“太子殿下怎知齐钺今日会来?”
“我知定北候一定会来,却不知什么时候会来。这不,怕定北候入宫不便,也怕宫中人多口杂,只好早早来这皇陵候着。”
李瑊顺着齐钺的眼神看过去,笑意清浅,毫不避讳地直接伸手为齐钺满上一杯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