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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之处,是青山绵延,而山下城郭比邻,茶酒旌旗若飞花,即便人头攒动,也渺小似蝼蚁。

“浩浩世途,是非同轨;齿牙相轧,波澜四起。风雨如晦,孰能求存?唯有心如止水,固守本心耳。”

他袖袍鼓动,掷地有声而铿锵,一贯清朗温润的面容上,染上一种近乎决然的艳色。

亭中一石桌,几石凳,桌上置一棋盘,黑白子皆寥落,而他拂袖,先自坐在了棋局之前。

善水入座对面,感叹:“十年光景弹指挥间。你终究不是从前的小子了。”

姜与倦垂目,“和尚,你却分毫未变。”

又看他:“何时还我四时锦绣图?”

善水落子道:“人越富越小气,可见这句话说得不错。那幅图,等老衲摹完便还你。还差最后一篇呢!”

“那是孤本。”

善水动了动嘴皮子就想耍赖。

姜与倦道:“斩离。”

正想找机会偷溜的白妗听到这一声,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好,转模作样看风景。

一身黑衣的斩离鬼魅般来到姜与倦身边,奉上一个匣子,其中纸笔俱全,还有一本封皮陈旧的书卷,正是四时锦绣图。

“你、你什么时候……”善水惊讶。

姜与倦示意白妗:“我这门客,正好长于丹青,你我对弈,她便来帮你完成这最后一篇。”

你迟迟不愿动笔的这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