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出手助他,也难以得到什么回报。
姜与倦温声道:“他年纪还很轻,独自在此做活,想是很早便离了父母膝下…天下间,小民不易。”
叹口气,接着说,“经此一遭,他也该知道,与人交浅言深,实则是处事的忌讳。对世上的一些人,点到即可,或者沉默以待,不必多言。”
“这些话,你为何不当面同他说?”
“诚如方才所说,”姜与倦笑暼她一眼,步伐缓慢而从容,“既然交浅,何必多言。”
白妗驻足,凝望他的背影。
夕阳西下,孤木参天,光影在地面斑驳。
他立在这无边晚霞之中,麻衣草鞋,却远胜华裳,自有清晕。
竟让她觉得,同他,同这个大昭的太子殿下,在皇宫的那些日子,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可想起他说“小民不易”,目光中凝聚着的暗芒,是她难以理解的沉重。又一下从幻梦剥离,失重感猝然消失。
她回归到了现实。
姜与倦正凝视着一棵树的树干,这是他们来时,那些老翁围靠的大树。
他伸出手指,刮了刮树干上边的刻痕。
青色的树皮被人为剥落,上边绘出凌乱的图案,鲜红夺目,如血泪交错。
白妗走到他身边,也细细打量起来,惊讶在眼中一闪而逝:
“垂花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