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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大家神经高度紧绷,白天既要赶路又要防备刺杀,到了晚上本该是休息恢复体力的时刻,可无人敢松懈片刻,月黑风高杀人夜,黑暗中潜伏的危险更甚于白天。

原本景昭帝派了人手来接应,可得知楼君炎去了西境,能耐的,既能从北漠脱困,哪儿还需要人接应,便让他们直接撤了。

谁曾想到大晋竟比北漠还要凶险万分?

而每当刺客来袭时,楼君炎都会将陆燕尔的双眼蒙住,她怀着身孕,不宜见这些血腥的杀戮,虽然眼睛看不见,可她嗅觉灵敏,浓重的鲜血味扑鼻而来,以及那些刀剑穿透血肉的噗嗤声,她完全可以想象出那些画面有多残酷而血腥。

陆燕尔依旧被吓到了,初时,晚上亦是不敢睡觉,可转念一想,自己肩不能杠手不能提的,本就是负累,若是不小心将自己弄病了,岂不是更拖累大家,便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甚至,每次自觉主动地蒙上双眼,他不喜她看,她便不看。

远嫁江州遇劫匪那次,便给她留下了阴影,她知道他必须杀,可她就是不喜欢看他手染鲜血的样子,会让她觉得自己跟他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的世界,似乎她从来都无法媲及!

这日,下榻客栈,陆燕尔准备抓紧时间休息时,突然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盈盈地看向楼君炎,娇软的声音似含了莫大的委屈:

“夫君,这么大阵仗这么大规格的刺杀,应该是冲着你来的吧?我应该是被你牵连的吧?”

自己向来安于室,可没本事惹到这么厉害的仇家!

楼君炎绝世的容颜无甚表情,他不答反问:“你同柳姝娘去北漠时,也遇到了刺杀?”

陆燕尔垂了垂眸,无意识地戳了戳手指:“可我只遇到了一次,当然,那些人很可能是杀柳姝娘的。”

好吧,箭好像是朝她射的,可她更愿意相信那些人眼瞎,绝对是射偏了,或者是射错了。

楼君炎唇角一扯,低笑了声:“你是只遇到了一次!”自我感觉太好?

若不是柳姝娘驱使百毒之蛇虫,后又入了北漠,那些人怎可能轻易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