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距离和瘦猴他们约定好的楼道越来越近,可能只有三米左右。正在此刻,丧尸终于爬到了三十二层的外玻璃上。如果他们回头的话,就会看到一副极端骇人的场景。玻璃外全都挂满了丧尸,阴影投射在走廊的地毯,甚至找不出一点空隙。
它们每一张扭曲、退化的脸孔都紧紧贴在玻璃上,嘴角可能裂到了耳朵边,缺损的部位在表面拖拽出一道道污血,黑暗中涌起一阵海潮般的金光。
邹途首先是听见了玻璃开裂的脆响,头顶的节能灯闪烁几下就彻底熄灭。而走廊间照彻进来的月色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脚下不断延伸拖长的黑影,从玻璃的方向,从走廊外的方向,所有的黑暗倾塌下来。
和邹途不同,纪南泽却看到了一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邹途的脖子。玻璃从数十个点开始直到碎裂,过程可能只有三四秒。玻璃碎片喷涌而出,在走廊间泛起一束束璀璨的光华。他们的鼓膜一瞬间充满了尸潮独有的咆哮。
那些涌入走廊、畸形到了极致的丧尸有的撞在走廊的墙壁上,有的急遽拍打着地板与天花板。它们颠倒着身体在天花板和墙面上攀行,速度快如闪电。邹途本来就被它们的低吼吵得掌心冒汗,这一下,他抓向门把的手抖了一下,他没有第一时间抓着。
即在此刻,一头丧尸已经来到了他头顶上。
邹途瞬间就感受到了从上投下的巨大阴影和不断渗透下来的黏液,他急得浑身都是汗,一把拉开楼梯间的门,楼梯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但一切为时已晚,丧尸抓准时机径直朝他们的方向落下。
天花板发出即将变形的悲啸,它一时之间无法支撑尸潮的重量,内部的电缆被顷刻剥落,闪着无数簇电火花,猛砸下来。
邹途换右手抱人,一只脚顶开门板。他硬生生抬起手臂挡了这一下。
这头丧尸的牙齿并不尖锐,但不知为什么,随着丧尸口腔的分泌物黏附上来,邹途就是觉得特别疼,好像酸液在皮肤表面腐蚀开来一样疼。
“邹……”纪南泽脸色苍白。
见纪南泽有喊人的苗头,邹途脖子青筋都暴起来了。他左手挨了啃,右手还抱着人,无奈只好脖子向前一伸,极近距离地对纪南泽说了声“嘘”。只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纪南泽身上,尸潮已经从后方涌了过来。他们的目的性很强,并没有在其他楼层做停留,而是直逼他们。
他先将纪南泽推进漆黑一片的楼梯间,自己再强忍着疼痛,一点一点从门缝里挤进来。
但丧尸的动作想的比他快太多了。邹途身体刚进去,暴露在外的胳膊又同时被数十张血盆大口紧紧咬住,那些苍白的脑袋在牙齿与肌肉的缝隙中见缝插针,这下,邹途疼得力不从心,而丧尸那惊人的咬合力几乎把他整个人往门外拽。
纪南泽见状,立马上前抱住邹途的腰。他一只脚踏在门板上,想把他从丧尸的围困下救下来。他知道,再这样下去,邹途撑不了多久就会被丧尸拽过去撕个粉碎。即使他曾经接种过特殊疫苗,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修复这么频繁、这么大面积的伤势。
最有可能的是,丧尸冲破门板,他们两个一起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