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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莓兴奋地叫了声,对接下来的活动很感兴趣。

他背上背包,刚推开门时,就听不远处一阵劈柴一样的声响。他看了看周围,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他们计划不在这里逗留,就没有必要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他伸了个懒腰,迎着满头灿烂的骄阳向声音的方向走去。蓝莓似乎觉得那边没有太大的危险,吐着舌头跟得紧紧的。

纪南泽沿着林子走了没多久,感到脚下的树叶有什么异样。他抬起脚看了一下,就发现脚底黏着什么新鲜的、带有粘性的液体,树叶在他脚下发出碎裂的脆响。纪南泽看着那一路延伸的液体,脑袋里骤然开始警钟长鸣。

“邹途……?”

他脸色发白,身体晃了一下,立马朝声音的所在奔去。

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感染生物?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蓝莓也没有表示出敌意?

邹途,到底怎么了?

他赶到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抵达了河流的上游。就和他们开始的于预想一样,感染到了这种地步,连地下水和溪流都已经受到了污染,变成了奔腾的血河。树木从血河为源头,开始渐渐枯萎,他走到溪流边的时候,植被业已悉数枯死,看起来无比荒凉。

声音就是从河边传来的,很是沉稳,很是有节奏。

纪南泽走过去时,就看到一个人影半跪在河边,手里的消防斧一上一下,照着一个地方劈砍着。纪南泽一下就认出了邹途手里的武器,当即就什么也没多想,领着蓝莓快步走上前去。

“邹途,你在这干什么呢?我们离开这儿,去搜集物资……”他刚走了没几步,就愣生生傻在了原地。河岸边的邹途慢慢地朝他转过身,他满脸都是鲜血,衣服上面也沾满了血迹。在他膝盖下方,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动物尸体。都是感染特征特别明显的生物,是一对森林鹿,雄鹿的犄角、骨骼从表皮的每一块伸展出来,将身体都洞穿;而雌鹿的肚腹破裂,肠子流了一地。它们应该是本就生存在森林中的感染生物。

纪南泽一下就摔在了一条树藤上,蓝莓当即大声吠叫起来,在他身边围着转。他看着这条兴奋至极的大狗,看着对方对半剖开的、不断翕张的胸腔,又看向了站起身,朝他走来眼神迷离的邹途。纪南泽咬紧了嘴唇。

邹途从上至下看着他,用手背上的绷带擦了擦下巴的鲜血,他的眼底都是乌青,眼神很悲哀:“你醒了?”

“怎么回事?邹途,我睡着的时候……”纪南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他颤抖着抓住了邹途伸过来的那只没有沾上血迹的手,“发生什么了吗?是不是那些声音又在你脑子里说话了?”

“我感觉,很奇怪。每到傍晚,它的呼唤会变得尤为清晰。它在唤醒我,是它带我找到它们的。”邹途握着斧子,落寞地低下了头,“它告诉我……它说,我别无选择,我必须……杀掉竞争者。”

“邹途,没有什么竞争者。它们只是感染生物,只是感染生物!”纪南泽紧张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