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泽看着正在撕咬一个塑料袋的蓝莓,轻声笑了:“你怎么忽然这么正经。”
“这种高压环境,我倒没关系。我担心学长。”邹途抱着胳膊,闷闷地说,“我怕你适应不了环境,可能会生病,要知道,我们得不到任何医疗援助,也不知道世界目前的变局。我担心……感染可能使得疾病也产生变异。”
“你怎么担心这么多?我哪有你想得那么柔弱。小看我呢?”
“我就是怕你有什么万一。”
“你把我折腾得骨头响了一夜,第二天我不还是照样起来了?”
邹途顿时没话说了,他脸蛋发烫,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他哑然地看着纪南泽,眼神躲闪。
纪南泽也觉得好笑。
可他看着邹途眼下越来越深的乌青,又觉得没有什么了。只要能短暂地安定他的心神,让他做什么都行。他隐隐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距邹途越来越近,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垮。
“邹途,你上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他晃了晃对方的手,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不记得了,有段时间了。”邹途用手指揉了揉右眼。每次风飘过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总会进沙子,“学长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要是想抽,我也给不了香烟。上次在车上,全都抽光了。”
纪南泽拿他没办法,拉着他绕进一个便利店,他边走,边回头对邹途说:“我们离开松茸镇以前,去店里拿上几包吧。这一路到下一个落脚点还不知道要多久,总不能先断了你的精神粮食吧?”
邹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那么说:“我不敢。”
纪南泽停下来看着他。
“因为那些声音?”
他帮他推开店门,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点点头,嘴唇略显苍白:“我担心,精神一旦放松……就像每次睡着之后,我都能听见那些声音,以及那些被害者在我的潜意识里徘徊。然后等我一睁眼,脚下就是尸山血海。”
“可你也不能一直绷着。”他于心不忍,“邹途,一会儿我们去酒店。我想看看你的症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学长?”邹途皱起眉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种时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