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一样?”
他动作熟练,且当机立断,毫不犹豫。
“在体育馆的时候,你跟我说过。第一次杀死丧尸的时候,你用的是一支钢笔。”他说,“你那时候告诉我,你可能一个星期都举不起笔来了。”
“你说那会儿啊。”纪南泽苦笑了一下,“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唯物主义,活在法制社会当中的学生。突然告诉我有怪物,我不仅反应不过来,下一秒还得面对怪物。当时……我连丧尸这个词都没想到呢。”
“我也觉得……很惊奇。”邹途说,“上一秒还是打着一局游戏的哥们,下一秒,对方就有可能活活咬死我们。学长,你在法治社会里生活了十九年,忽然间要顶着压力,在这种环境里活下去。有时候想想,是不是也挺遗憾的?”
纪南泽笑了一声:“我能遗憾什么?”
“大学白读了,连学费都白交了。”他仰着头,感叹道,“不知道尸潮结束之后,还给不给毕业文凭。对了,城市都被丧尸破坏成这样了,重建得多少年啊。”
“可能一年,可能两年。”纪南泽闭上一只眼睛,瞄准前方,“但总有一天,可能是彗星划过天穹的一天,也可能是某一个太阳特别毒辣的午后,世界会昭告世界,宣布人类已经战胜这场感染。人类的历史不正是这样吗?从绝境,从死地,走到涅槃的火焰里。”
可见范围内的丧尸被纪南泽清理干净了。
但这场大雨没有中止的迹象,雾气越来越浓,干扰源也越来越多。
“差不多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
邹途看了看两扇关也关不上的卷帘门,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戴好你的帽子。”纪南泽在他后面提醒道,“我们不能隔得太远。”他捏了捏狗狗的大耳朵,“蓝莓,你也别乱跑。感染爆发到现在,都快第三个月了,一滴雨也没下。也不知道这场雨会带来什么未知的影响。”
“不会连雨水都能感染人了吧?”邹途浑身不自在起来。
纪南泽笑话他:“想什么呢,要是真的能感染,我还能站在这儿和你聊天?”话音刚落,他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暂时不会。”
世界生态已经因为感染的大爆发被彻底改写,河流变成了鲜血的颜色,尸臭弥漫,感染生物横行,就连白日也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只剩下铅黑色的云层和越发寒凉的气温。